楊洛筠邁出的腳一頓，垂了垂眸子，半蹲下身子看著張穆辰。

“有事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張穆辰搖了搖頭，結束這簡短的對話。張臨勝好像沒有想過要囚禁他，在陸驍出現之後自己就能自由走動，只不過，如果不是綁架，他的目地究竟是什麽？

張茗揚用手帕簡單包紮了沈疊腿上的傷口，一伸手把她抱了起來，走到某個較暗的角落時腳步頓了頓，眼神閃過一抹陰郁。

張臨盛看著這個面目清秀的侄子，眼神毫不顧忌地打量，在感受到他身上冒出的寒氣後，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，眼裏帶上了讚賞。

回到東華之前，他就打探過他二弟留下的唯一兒子的消息，在聽說他放棄家業卻只當一個小小的校醫，卻最後為了一個女人遠走他鄉時還是不屑一顧，畢竟張家沒出息的兒子只他一個便夠了，再來一個，老爺子晚年也不會安寧，今天看到本人，才知道弟弟身上的那股野心卻深深地刻在張茗揚的骨子裏。

視線轉向被他抱在懷裏的“侄媳婦”，恐怕她還不知道自己此刻依賴著的男人有多麽可怕。

黃素妍像是初見戀人的小姑娘一般眉目含情，舉止間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。只不過對面的男人始終保持著同一個表情，餘光掃到沈疊回到張茗揚懷裏之後才松了一口氣，再次看向黃素妍，眼裏帶著的就是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
“我和你之間早就過去了。”

初戀？這就是他的初戀，寧可把所有的美好都打碎的女人，真真的讓他覺得沒有半點的留戀。

“啪嗒”是眼淚大滴大滴掉落在地上的聲音。

黃素妍半弓著身子，長長的波浪卷發蓋住了她的臉。

過了許久……

“我不是故意離開你的……”

陸驍身體一震，面色有些不好看，雖然沒有任何表情，但能看出他的認真。

這麽久了，他第一次能從黃素妍嘴巴裏聽到她當初為什麽要拋棄自己離開，就是因為那件事，他唯一的親人……握起的拳頭青筋爆起，他不問、不聞，卻從來不代表他不在乎。

“我最愛的母親以最悲慘的方式死在我面前。這麽多年，我一直想要報仇……呵呵呵。”

黃素妍突然仰面笑了起來，頭發沾濕了淚水貼在她的臉上，沈疊看著她，眼裏帶著悲憫。

陸驍皺起眉頭，道：“你是說你當年離開我是為了替你母親報仇？黃素妍，你最好給我說實話！”

“實話？”黃素妍看著他，眼裏帶著溫柔，道：“這就是實話，只有我更加強大，才能扳倒所有人，可是，我只是一個女人，就算再強大，又怎麽能和敵人抗衡呢？所以啊，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呢。”

她突然神秘，臉上似笑非笑，就像瘋了一般。沈疊卻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眼神朝楊洛筠、陸驍這裏掃了掃，最後把眼神定在角落裏那個男人所在的地方。

黃素妍的話說得模棱兩可，她口裏的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？和他們又有什麽關系？如果要報仇，為什麽不能告訴當年還是戀人的陸驍，卻要孤身一人離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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